细读《金瓶梅》第七回(上):媒婆个个是人精——最懂男人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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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本回目:薛媒婆说娶孟三儿杨姑娘气骂张四舅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词话本回目:薛嫂儿说娶孟玉楼 杨姑娘气骂张四舅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诗曰: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我做媒人实自能,全凭两腿走殷勤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唇枪惯把鳏男配,舌剑能调烈女心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利市花头上带,喜筵饼锭袖中撑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只有一件不堪处,半是成人半败人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这大白话诗词根本不用翻译,这段媒婆自白太经典了,真是活灵活现,最后一句话大有深意)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话说西门府上有一个来往频繁的薛嫂儿,这个薛嫂儿名义上干着卖翠花(卖首饰)的生意,常在各大府宅上乱窜这天,只见薛嫂儿提着首饰箱子,到处寻找西门庆都找不到猛然看到西门庆的贴身小厮玳安,便叫住他问:你家大官人在哪儿呢?(这个薛嫂在第三回就报过名号了,到这里才算正式登场,她卖翠花和王婆开茶馆一样,都是幌子拿着首饰做幌子方便穿宅进院聊家常,三姑六婆行当之所以是贬义词就是因为这些人经常穿宅进院,说三道四,哄着寡妇小姐不是嫁人就是偷汉子,因此惹得世人厌恶)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玳安说:俺爹在铺子里和傅二叔算账呢!(叫爹这个情况解释在《第一回(上)》)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4188.html

这里出现了一个新人物,谁?傅二叔呀大家要问了,这傅二叔是谁呀?听我慢慢讲来:咱们都知道西门庆有个生药铺子,开在县衙街上的繁华地界,每天生意好的不要不要的管理这个生药铺子的就是傅二叔,他姓傅名铭,字自新,在家排行第二,因此大家都称呼他叫傅二叔(姓关名羽,字云长,在桃园三结义中排行第二,因此大家都称呼他为关二哥看到了吗?报人姓名其实也是一种固定的贯口说书人的贯口很多,听的时候没感觉,但写在纸上看就总觉得似曾相似,这是不可避免的)

薛嫂得了信息,赶忙来到西门庆的药铺,掀开门帘一看,这西门庆果然正在和主管傅二算账呢,她冲二人点了点头,把西门庆叫出了药铺

西门庆见来人是媒婆薛嫂,连忙丢下傅二走了出来,两个人到了一个巷口的僻静处说话(媒婆来找,这是桃花来了呀,花花公子西门庆必须得麻溜出来呀)

西门庆问:有什么话要说?

薛嫂说:我这里有一件亲事,特来对大官人说说,保管中你老人家的意,顶你死了的那个第三房(卓丢儿)的窝儿,怎么样?

西门庆说:你先说这件亲事是哪家的?

薛嫂说:我要给你说的这位娘子,说起来你老人家也知道,就是南门外开染布坊的那个杨家的正头娘子手里有好多的钱!南京拔步床也有两张四季的衣服,哎呦,插不进手去,满满当当的塞在大衣柜里,少说也有四五柜子衣服金银首饰就不用说了,那必须得一堆一堆的,就说她手里的现钱起码得有上千两(100万)吧,上等的三梭布怎么也得有三二百大卷任谁也想不到她老公去外面贩卖布料,死在外边了她现在守寡都守了一年多了,如今想要嫁人她呀,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六岁,那身材,长条高个,一表人物,随便打扮打扮就是个灯人儿!风流俊俏,百伶百俐,当家立纪,针指女工,双陆棋子,这些都不用说我老薛不瞒你,她娘家姓孟,排行第三,在家都叫她三姐,就住在臭水巷她呀,还能弹一手好月琴呢,大官人你要是见了她呀,保管一箭就上垛

(这一段太流畅了,因此我一口气写下来其中有几个词语要说一下:

第一个:南京拔步床关于这种床的说法很多马瑞芳言:拔步床以南京描金彩漆者为上佳其形状为:上下四柱,菱花片壁,床前接有碧纱橱,踏踏脚《红楼梦》写到,贾母令将刚进府的林黛玉安置在她的碧纱橱里贾府老祖宗用的就是类似的南京拔步床总之就是一种很大很豪华功能齐全价值很高的床,说是床,它的尺寸之大和功能之全已经和一间屋子差不了多少了,可以算作是移动的房间吧不如此,薛婆也不会单独把这两张床提出来了,而且是紧跟着钱来说的

第二个:三梭布这是一种名贵的纻丝布料,产自江苏省松江县就算是现在,纻丝也很昂贵呀

第三个:灯人儿灯人好比现在形容一个人好看说她像挂历上的明星一样灯是花灯,花灯上一般会有一些美人像之类的,和早年间挂历上有明星照一样

第四个:一箭就上垛这是个很生动的俗语,意思是一击必中

解释完了字词,该讲讲薛嫂的这段媒婆之言了词话本在这里多出几行字,首先开讲之前薛婆说了一段自己在吴月娘屋里干喝茶不敢说这件亲事,因此来找西门庆的缘故;然后在介绍孟玉楼有钱的时候,加了很多具体的物件,后面还讲了有个小叔子的情况这些东西其实在这里都是多余的话,介绍孟玉楼的情况不需要讲太多边角料信息,只需要讲多有钱多漂亮就行了,因此崇祯本删改之后精致多了,但是词话本里最后有一段话,我觉得挺有意思,贴上来给大家看看:

谁似你老人家有福,好得这许多带头,又得了一个娘子!

哈哈,得个娘子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得到那些陪嫁这句话必须删除,留着这句话,你这不是把西门大官人的底都露出来了吗?媒婆都是人精,怎么会说这种讨嫌话呢?

好了,解释完具体的字词,咱们来看薛嫂的这段介绍重点讲的是什么?

无他,就是钱

要说一个人真心最在乎什么,别人不知道,媒婆最清楚你要是爱俏,媒婆一定照着模样一顿夸,不需要说别的;你要是爱钱,那一定会说对方多么多么有钱,别的也无需多言;你要是爱好文艺,那媒婆会说对方多么有情调,聊别的她知道你也不关心那么,在薛嫂的眼里,西门庆喜欢什么?

于是,薛嫂在介绍孟玉楼的时候,先讲的是——手里有好多的钱!

第二段讲的是:南京拔步床也有两张!这是什么?这还是钱

第三段:四五柜子的衣服,多得数不过来!这是什么?这还是钱!想想潘金莲穿的衣服,想想上回西门庆去岳庙上给潘金莲带回来的衣服首饰,潘金莲多高兴呀!这些都是财富的象征

第四段:金银珠宝首饰不用说,也是多的数不过来

第五段:重新说一下手里的钱有多少多少?少说也有一百万,这些都是现钱,就问你西门庆流不流哈喇子

第五段:上等布匹也有很多这是什么?这也是钱呀!

第六段:守寡一年多,想嫁人了

第七段:个人情况——年纪、身材、样貌

第八段:才艺和能耐

第九段:娘家情况

第十段:会弹月琴

看看吧,把这些段落归总一下,重点是什么也就一目了然了难道是最后的那个月琴吗?勾栏院里会音乐的多了,潘金莲还会琵琶呢?长的还漂亮,风月也好,你西门庆应该立刻马上去娶潘金莲呀,怎么这会儿对会弹月琴的孟玉楼感兴趣了呢?

哎,还是媒婆懂呀!不服不行)

西门庆听见说对方会谈月琴,这可对了他的脾,于是问薛嫂儿:既然这么好,咱们什么时候去相看?(大讽刺!我们且看他把孟玉楼娶回家之后有没有让她谈月琴吧)

薛嫂说:倒不着急相看我得先和你老人家商量一下另一件事:现在她家那一家子,辈分最大年纪最老的是他姑姑其实还有一个叫张四的娘舅,也是长辈,但是俗话说‘山核桃——差着一呢’,因此咱们重点要研究一下他的那个老姑姑这个老婆子本来是嫁给了北边半边街徐公公房子里的那个孙歪头后来,歪头死了,这老婆子守了三四十年的寡,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妥妥的孤寡老婆子一个,一直都是靠着侄儿侄女养活着我说呀,大官人你必须得从她身上下手才行这老婆子只爱钱,她也知道她侄媳妇(孟玉楼)手里有东西,但是有一件好处,她才不管她侄媳妇嫁给谁呢,只要给她点钱花就行大官人,你家里有的是那用不着的次等缎子,拿上点,再买上点礼物,明天你亲自登门去见见她,说话的时候再许她点钱,我保管一拳打倒她搞定了这个老太太,以后要是有别人在旁说闲话,反正有这老婆子主持着、给你们撑腰,谁还敢乱说话!

(这一大段又有不少可说道的地方

一:山核桃——差着一槅这是个俗语,吃过核桃的人都知道核桃仁在核桃壳里的样子是啥样的,槅是起着隔断作用的门或窗,这个俗语就是说隔着一层的意思这里的姑姑是孟玉楼丈夫杨宗锡的姑姑,张四是杨宗锡的舅舅,一个是父亲这边的亲戚,一个是母亲那边的亲戚,谁更亲呢?那自然是父亲这边的亲戚更亲啦

二:孙歪头这一定不是人家的真名字,应该是外号,这外号真活灵活现

三:一拳打倒她大家有没有觉得这句话和上面那个一箭就上垛有点相似,这种话听着就很有气势,有一种快刀斩乱麻很迅速的感觉,用现在话来说就是一拳搞定啦

这一段,薛嫂讲了一件麻烦事,那就是在见孟玉楼之前,需要先去见一个人?谁?杨姑姑

这个杨姑姑是杨家的长辈,和她对应的还有一个张四,不过薛婆认为找张四没用,她建议西门庆只需要搞定杨姑姑就行为啥?因为这个杨姑姑很好搞定原因有二:1、杨姑姑守寡多年,没儿没女,本来就靠侄儿侄女养活;2、这个杨姑姑是个贪小便宜的人,不在乎孟云楼嫁给谁搞定了杨姑姑,好处多多,怎么说她也是杨家的大长辈,有她主持孟玉楼的婚事,谁也不能放屁添乱了

至于怎么搞定这个老太太,薛嫂也给了可行的方案:给点东西,再许诺点钱,就可以了说的非常轻松而且时间也定好了,明天就去!

这行动力,这嘴皮子,真不亏是薛媒婆!和王婆比,怎样呢?问个问题,这薛婆和杨姑姑提前串过话了吗?和孟玉楼串过话了吗?

另外,这段词话本里多了一句求只求张良,拜只拜韩信加上这句话,就不免让人想到王婆了,这些媒婆个个嘴里都是计呀策的,肚子里多少弯弯绕呀!)

这薛嫂一席话,说的西门庆兴奋异常,满脸堆笑这可真是:

媒妁殷勤说始终,孟姬爱嫁富家翁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一体两面,媒婆了解西门庆,难道就不了解孟玉楼?西门庆爱的是钱,孟玉楼爱的是什么?)

这西门庆当下就和薛嫂约好了行动计划,明天是个好日子,二人约定明天就带着礼物去看杨姑姑去

薛嫂跟西门庆说完话,提着她的首饰箱子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西门庆重新回到药铺,和傅伙计继续算账这之后的事情没啥可讲的,咱们快进一下(这就好像我们在跟着作者的镜头在偷窥,偷窥什么?偷窥西门庆的每一天每一刻,有的地方详细,有的地方是需要快进的)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西门庆早早的起了床,只见他在衣帽间选来选去终于穿好戴好了,然后从库房拿了一匹绸缎,又叫小厮买了四盘点心水果之类的,装成一个大礼盒,叫人来抬着

这边薛嫂带领大部队,西门庆骑着马,后面跟着几个小厮,浩浩荡荡的就往杨姑姑家去了

到了杨姑姑家门口,薛嫂打头阵,先进去通报只见她见了杨家姑奶奶,迎头便说:最近有一个大财主想和咱家的大娘子结亲我告诉他说咱家辈分最大的就是姑奶奶您啦,跟他说一定要先来让您老儿瞧一瞧,亲自拜会过您老人家,得了您老人家同意的话,然后才能去南门外相看咱家的大娘子呢!今天小媳妇(自称)把这个财主领过来了,现在他就在您老儿的门口候着呢,就等您开口啦!

杨姑姑听见媒婆这样说,忙说:啊呀,保山,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说完,一边吩咐丫鬟快去预备好茶水,一边说:有请(保山就是媒婆的意思,和撮合山一个意思,能把两座山都能撮合到一块的人,你说不是媒婆还能是谁不过对于山这个字还有种说法是:山东人说话语气重,后面加山是一种语气词)

这薛嫂一力撺掇着先让脚夫们把礼盒抬进门摆好,打发这些人把空盒子抬走,安排完这些闲杂事儿,然后才让西门庆进来相见(这个食盒应该是属于果品专卖店的,抬食盒的人应该也是专业服务人员,西门庆的小厮是跟在西门庆车后面的,不抬食盒,只壮声势)

明·仇英《清明上河图》局部

且说西门庆今天到底是什么打扮呢?只见他头戴缠综大帽一种用棕梠毛编制的礼帽,明代始广为流行,脚蹬粉底皂靴(黑色高帮白色厚底的鞋子,有身份的人才穿这种鞋子),进门看到杨姑姑倒头便要拜四拜(这是大礼)(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么精神的一个帅小伙,礼数周到,杨姑姑得高兴坏了)

明·仇英《清明上河图》局部:这个帽子的样式就是缠棕大帽

杨姑姑拄着拐棍,慌忙要还礼西门庆怎么肯让老婆子还礼,一口一声的只是叫:姑姑请受礼让了好大会儿,杨姑姑最终受了西门庆半个礼数(拜了两拜)两个人分宾主坐下,薛嫂在旁边打横(既要照顾主人也要照顾客人的角色)

杨姑姑问:大官人贵姓呀?

薛嫂说:他是咱清河县里数一数二的财主,西门大官人县前开着一家大大的生药铺子,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现如今家里还没有个当家人儿呢!他听说咱家南门外的大娘子要嫁人,今天特来见姑奶奶讲说亲事

杨姑姑说:大官人如果想跟俺家的侄媳妇结亲,直接来家里对我说就行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哎,我老婆子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呀

西门庆说:姑姑在上,我也没带什么礼物,姑姑不要这样说

杨姑姑举手拜了两拜道了谢,然后叫丫鬟收了礼物,把茶端了上来

喝完茶,杨姑姑说:我老婆子如果有话当说不说,那不太好因此,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我那侄儿在的时候,也挣下了一份好家业,不幸死了,如今那家业都落在了我那侄媳妇手里,少说也有上千两的银子和东西你要娶我那侄媳妇回去做大做小我不管你,只有一件事,你得给我那死去的侄儿请些和尚来做上一场好法事才行我是他的亲姑姑,又不是表亲,给我一个棺材本,这也使不着你西门家的钱如果同意,我就破着我这张老脸,和张四那个老狗争一争斗一斗,做对臭老鼠,替你们俩生做了这个主张等你把她娶过门,遇着生日呀节日呀,大官人你放她回来走走,就认下俺这门穷亲戚,也吃不穷你的

西门庆笑着说:你老人家放心就好了,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只要你老人家能替我们做得了主,别说一个棺材本,就是十个,我也给的起说着,就叫小厮把拜匣(一种正式的装东西用的匣子和前文出现的毡包一个作用,只不过拜匣更正式)拿过来,从里面取出六块共30两(30000元)雪花官银,放在杨姑姑的面前,说:这些也没多少,先请你老人家买杯茶喝吧,等以后过了门,我还有70两银子(70000元)和两匹绸缎,给你老人家做送终的东西至于什么四时八节的,亲戚里道的,只管上门走动就行(这里西门庆拿的是官银,官银按理说是不准老百姓随便使用的,但我们也知道金瓶梅里的世界僭越之事处处存在,早就没人真的遵守大明律例了其实西门庆是有普通银子的,为什么非要拿官银呢?当然是要展示他的能力呀,一般人搞不到的官银,他可以随手搞到,任谁也不能小看他还有一点,这里的官银一块是五两的,六块一共30两前面西门庆贿赂何九的时候拿的是一块10两的银子就和现在的钱一样,有一百面额一张的也有五十面额一张的)

明·仇英《清明上河图》局部

这老婆子黑眼珠看到二三十两白花花直晃眼睛的官银,脸上登时堆起了笑容,说:官人在上,不是我老婆子小心眼,老话说的好:先断后不乱是不是这个理儿?(这里的这个俗语在词话本是:先说断,后不乱这段讽刺杨姑姑的话和之前讽刺王婆看到钱的时候描写几乎一模一样,《金瓶梅》毕竟不是《红楼梦》,批改润色不足,行文不够完美,重复的地方太多,缺点得承认)

薛嫂在一旁忍不住插嘴说:哎呦,你老人家也忒多心了,怎么有这么多计较!咱们这大官人绝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他到时候一定会拿着礼物来认你这门亲戚的你老人家有所不知,现在衙门里的知府老爷也和咱大官人有来往,真真的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老人家能吃他多少?

薛嫂的一番话说的杨姑姑屁滚尿流

三个人坐着又喝了一会儿茶,看看时候差不多了,西门庆就要起身走,杨姑姑挽留不住

薛嫂说:今天带着大官人见了姑奶奶你,明天我们就好往南门外相看去了

杨姑姑说:我家侄媳妇不用大官人相,大媒人,你明天见了她,就说我说的:不嫁大官人这样的人家,还想嫁什么样的人家!(哈哈,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拿了东西就得办事)

西门庆站起来就要离开

杨姑姑说:我老婆子不知大官人今天过来,匆忙间没有预备下饭菜,亏待了大官人了,别怪罪哈说着,拄着拐棍把西门庆直送出大门外(给足西门庆面子了)

送了两步,西门庆让回去薛嫂把西门庆打发上了马,贴近耳朵小声说:大官人,怎么样?我先前跟你商量的没差吧你老人家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还要跟那老婆子说会儿话再走明天咱要早些去那边相看,大官人别忘了

西门庆听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两银子(1000元),给了薛嫂做驴子钱(西门庆骑马,薛嫂骑驴目前西门庆为了娶孟玉楼花了一些礼物+3万现金+1000元打赏钱了,还有七万等孟玉楼过了门再给,我们且留意着西门庆这门亲事会花多少钱,再看看他能从中赚多少钱)

明·仇英《清明上河图》局部:骑驴的人

薛嫂接了钱,西门庆也骑着马走远了她转身重新进到杨姑姑家,两个中老年妇女在一块喝喝酒说说话,这薛嫂直待到天黑才回家去(前面问过大家一个问题,问这个薛嫂有没有提前和杨姑姑通过气看现在这情况,是通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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