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到底好在哪?高考大户《红楼梦》又被热议,读懂才能拿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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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这个高考大户,今年又双叒叕来了!全国甲卷的作文题大家都说难,直接冲上了热搜;北京考卷有关五个书名的考题直接就是10分;新高考二卷的信息类文本阅读题给的材料也跟《红楼梦》有关。
先看分值最高,让全网人看了瑟瑟发抖的全国甲卷作文题,题目给出的材料是:“《红楼梦》写到‘大观园试才题对额’时有一个情节,为元妃(贾元春)省亲修建的大观园竣工后,众人给园中桥上亭子的匾额题名。有人主张从欧阳修《醉翁亭记》‘有亭翼然’一句中,取‘翼然’二字;贾政认为‘此亭压水而成’,题名‘还须偏于水’,主张从‘泻出于两峰之间’中拈出一个‘泻’字,有人即附和题为‘泻玉’;贾宝玉则觉得用‘沁芳’更为新雅,贾政点头默许。‘沁芳’二字,点出了花木映水的佳境,不落俗套;也契合元妃省亲之事,蕴藉含蓄,思虑周全。”要求考生结合自己的学习和生活经验,写一篇文章。
据说很多网友拍着胸脯说,幸亏生得早,不然真没大学可上了。其实,人家这届考生水平不错,很多人都是抓住继承和创新这两个点去展开论述的,相信能拿到不错的分数。
不过,要想拿到高分,除了要抓继承和创新,恐怕还得紧紧抓住“契合”这个点。创新也不能天马行空不是?如果这届考生在备考时用的是中华书局为全面配合“整本书阅读”特别推出的《红楼梦》(注解本),那写这个题目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信手拈来。

红楼梦》(注解本)

其实,不管是“翼然”还是“泻玉”,单从字面来看,都很有美感,而且出自大名鼎鼎的《醉翁亭记》(“翼然”是直接继承,“泻玉”是在继承的基础上有创新),似乎都不错,但用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翼然”二字就是因为没有结合实际情况,跟亭子的建造情况不匹配,被否了。“泻玉”倒是关照了“此亭压水而成,还须偏于水题为称”的要求,但宝玉的一段话点出了不能用的理由:“况此处既为省亲别墅,亦当依应制之体,用此等字,亦似粗陋不雅。”
《红楼梦》(注解本)对“应制之体”专门做了注释:“在唐宋人的诗文中,凡以‘应制’为标题者,皆为应帝王之命而作,内容多是歌功颂德,蹈袭陈言。后世因称这类诗文为应制体。”读过这条注释,考生当能理解,元春虽是贾家的女儿,但更重要的身份是贵妃,行动举止,包括吃穿用度,都是有一定要求的,都要符合皇家规范,不能有任何不妥的字眼,“泻”字用在这里就显得不够庄重。从这点来看,宝玉倒比他爹和那帮门客表现得成熟而老道。
反观宝玉所拟的“沁芳”二字,“沁”字不仅应水题,而且容易让人联想到香气沁人、沁人心脾等字眼,蕴藉含蓄,高雅不俗,符合贵妃身份和皇家规范。

影视剧《红楼梦》剧照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69945.html

您看,只要抓住了“契合”这个点,理解了“应制之体”,是不是很容易阐释发挥?
北京试卷第15题提供了《红楼梦》第一回中涉及《石头记》等五个书名的文本片段,要求考生选择其中三个书名,解释不同书名与作品内容的关联,进而谈《红楼梦》作为书名的合理性。
我们就借助《红楼梦》(注解本)试试手。
《石头记》的书名,紧扣贾宝玉而取。贾宝玉的前世,是女娲补天落在青埂峰下的一块顽石。如原文所说:

却说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之后,灵性已通,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69945.html

这块石头,就是日后贾宝玉戴在脖子上的 “通灵宝玉”。女娲炼石补天,是古代的神话传说,在书里有注释。这里“大荒山无稽崖”比较有意思,在注解本里也有详细的注释:

作者虚构的两个地名,含有荒唐无稽之意。大荒山,最荒远的地方。《山海经·大黄西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荒之山,日月所入。”无稽崖,无从考查的地方。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69945.html

“大荒山无稽崖”用谐音的方式暗含了这小说的虚构特点,无才补天的石头也预示了贾宝玉的悲剧结局。
《红楼梦》(注解本)的注释
关于“风月宝鉴”的书名,可参考注解本第一回的第28条注释:

甲戌本“凡例”云:“是书题名极多……又曰《风月宝鉴》,是戒妄动风月之情。”宝鉴,宝镜,常用作书名,取可借鉴之意。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69945.html

这里说得很明白,就是告诫人们不要沉溺于风月之情,即风花雪月的儿女情事。这个书名和《红楼梦》另一主人公“王熙凤”紧密相关。贾瑞因对王熙凤有非分之想,害了相思病,临死前跛足道人送来风月宝鉴。尽管已被告诫“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那背面”,贾瑞在看了背面的“骷髅”后,还是贼心不死又照了正面,最终没能逃过惨死的命运。这宝镜,其实暗示了王熙凤性格中泼辣狠毒的一面,贾瑞沉溺淫邪,至死也没明白。

影视剧《红楼梦》中的王熙凤形象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69945.html

当然,小说中还有众多悲剧人物,都是为风月之事所困,所以这个书名也和小说的人物以及悲剧主旨息息相关。
《金陵十二钗》的书名,可参考本书第一回注释第29条:

甲戌本“凡例”云:“此书又名《金陵十二钗》,审其名则必系金陵十二女子也。然通部细搜检去,上中下女子岂止十二人哉。”……这里指十二个年轻女子。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69945.html

而这个书名的来源,最重要的线索在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的情节中,贾宝玉在秦可卿的卧室中熟睡之后,梦见跟随警幻仙姑游了一趟“太虚幻境”,在那里见到了“金陵十二钗正册”和“金陵十二钗副册”以及“金陵十二钗又副册”。至于为什么是“十二钗”?贾宝玉和警幻仙姑有一段对话:

宝玉道:“常听人说,金陵极大,怎么只十二个女子?如今单我家里,上上下下,就有几百女孩子呢。”警幻冷笑道:“贵省女子固多,不过择其紧要者录之。下边二厨则又次之。余者庸常之辈,则无册可录矣。”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69945.html

这“金陵十二钗”的性格和命运结局,都暗含在对她们的判词里,而这些判词,在注释本第五回中都有详细的解说。

[清]孙温《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69945.html

至于《红楼梦》一名,最早出现在第五回的题目中“警幻仙曲演红楼梦”,这一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听到“红楼梦”十二曲,其中《红楼梦引子》有“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演出这悲金悼玉的“红楼梦”,这十二曲也是金陵十二钗判词的一部分,又再次演绎出她们的悲剧命运。红楼一梦,繁华成空,《红楼梦》书名的合理性,在于它不那么拘泥,既有梦幻般的悲剧美感,也暗含了曹雪芹在悼红轩中“批阅十载,增删五次”的辛酸。
由上面的分析可见,这道试题虽然表面上是考查第一回中几个书名的话题,其实还是考查《红楼梦》的整本书阅读,尤其是前五回的纲领作用。注解本开篇就有“导读”,专门讲了“前五回的纲领作用”。
另外,注解本还包括《红楼梦》主要人物形象事迹表,勾勒人物性格,把握情节主线;《红楼梦》诗词曲赋索引,所有诗词一查就有;《红楼梦》研究主要著述一览表,列举“红学”经典著作,帮助深刻思考主题;单独拉页附有“人物关系表”,复杂人物关系一表看懂。
《红楼梦》(注解本)目录
《红楼梦》(注解本)中的“人物关系表”大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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