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兴利”、坚决“除弊”的贾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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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作者描绘探春的笔墨不及描绘宝、黛、钗的那么多,有如云烟中的夭矫游龙,时隐时现,常常只露一鳞半爪但因作者激情灌注,精心刻画,使其显露部分精光四射,气势宛然,只需读者据此进行合乎逻辑的推想,即可将其腾挪飞动的全貌了然于胸,并可发现其性格的主要特点:

1.探春思深虑远、责任感强她首先认识到贾府上下严重腐败的危险性,向腐败主子敲响了面临毁灭的警钟贾府中频繁出现的丑闻罪行,除了部分能瞒过贾母、贾政以外,其他谁人也隐瞒不了从主子来看,使尤氏羞恼的心病,连从小与贾母生活在一起,而且生性孤癖的惜春都知晓,那么,还有什么秽行能瞒过其他主子们?从奴仆来看,贾珍乱伦的罪行,连一味酗酒、经常酣醉的焦大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罪行不在奴仆中广泛传播?只不过大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罢了全府中唯有探春对这些腐败现象进行了严的思考,作者虽然没有描写思考的心理过程,但从她后来的言论可以看出,她的思路是忧劳兴国,逸豫亡身的儒家正确观点的深化,她认为家中掌大权的主子,已远远超越了安逸游乐的极限,堕入了荒淫贪黩、违法犯罪的深渊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她为这些腐败主子和全家前途而忧心忡忡特别是当凤姐为了三千两白银而葬送一对忠贞情人的罪行传开时,当贾赦为了20把古扇整得石呆子家破人亡的罪行大白时,当贾琏、凤姐害得善良的尤二姐吞金自尽的罪行远扬时,当贾珍因乱伦而使得媳妇、丫鬟双双自杀的罪行暴露时,探春的认识已深化到贾府若不消灭腐败,腐败就要毁灭贾府的程度了,探春单纯的忧虑感情,已织入了伤心、痛恨和悲愤,成为非常复杂的激情了这种激情愈积累愈深厚,终于在腐败主子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闻罪行,转移群众视线而把矛头指向清白无辜的丫鬟时爆发了她首先在贾府发出了会遭抄家破产的疾呼,首先向腐败主子敲响了将要一败涂地的警钟,有如石破天惊,足以发人深省在警告腐败主子面临毁灭的同时,她还一针见血地予以阐释: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可是古人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着重号为笔者所加,后同)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这里的自杀自灭,一般人认为是探春指责邢、王夫人把刀锋刺向丫鬟的罪行其实探春意不在此,她指的是贾府腐败主子的所作所为,是在毁灭自己作为一个社会人的最起码的道德条件,是在戕杀自己作为一个仕宦者最重要的政治生命由于他们是贾府中掌大权的代表人物,他们的自我戕杀,必然使贾府在政治上垮台,在经济上破产,以致一败涂地,走向毁灭如果说自杀自灭是指主子迫害丫鬟,那么抄检大观园后撵走晴雯等5人,只能表现主子的专横冷酷,还不能使贾府一败涂地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焦大对畜牲的痛骂,探春发抄家的警告,都是对腐败主子的当头棒喝,是乌烟瘴气笼罩的贾府上空骤然炸响的两阵春雷;而探春的自杀自灭的愤呼,还预告了腐败主子及整个贾府的悲惨下场,具有更强烈的振聋发聩作用在这里,探春是以一个大厦将倾、众人酣睡时,首先敲响警钟的先觉者的姿态出现的,她那清醒的头脑、敏锐的眼光和深远的思虑,使她的形象特别光辉夺目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2.探春具有极为坚强的战斗精神,能以自己廉洁的行为和严正的批评,与腐败掌权者作针锋相对的斗争荣府掌握财经实权者以权谋私、损公肥己是公开的秘密,凤姐仅用众人的月钱放高利贷,每年私人就有千两银子的进帐,贾琏把私人开支作公家流水账报销,仅送鲍二娶新妇的银子一项就达200两(因为鲍二妻子是被他奸污后自杀的),而探春理家时,只是以权力兴公益,决不以权力谋私利,即使几十个钱的小事,也都米白水清,公私分明61回中厨娘柳家的曾经这样叙述: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前儿三姑娘和宝姑娘偶尔商议要吃个油盐炒杞芽儿来,现打发个姐儿拿着五百钱给我,我倒笑起来了,说:二位姑娘就是大肚子弥勒佛,也吃不了五百钱的去,这二十个钱的事,还预备得起赶着我送回钱去,到底不收,说赏我打酒吃,又说:如今在厨房里头,保不住屋里的人不去叨登,一盐一酱,哪不是钱买的,你不给又不好,给了你又没钱赔你拿着这个钱,权当还了他们素日叨登的东西窝儿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探春这种清正廉洁的品质,与凤姐自私贪婪的心肝形成鲜明的对比对群众来说,她的行为树立了正确的榜样,使大家明辨是非,有所遵循;对腐败主子来说,这是一面明亮的镜子,使知耻者自惭形秽,转思悔改玉是精神难比洁,就是这种洁白无瑕的美玉品质,给了探春的勇气与胆略,使她敢于和腐败主子斗争到底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在贾府掌握经济实权的主子中,贾赦、贾珍和贾琏,贪黩荒淫,在腐败主子中明码标价,易于识别唯有王熙凤,不少人迷于其才能,认为她好坏参半,甚至认为好多于坏只有贾探春,根据大量事实,认定她是最险恶的腐败主子她贪的是钱,恋的是权,其本质性格正如兴儿所说: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其所以最险恶,是她的自私贪婪之性,掩盖在暖似春风、艳若桃李的笑容之下;是她的刻薄狠毒之心,潜藏在如簧巧舌、连珠妙语之中她骗得王夫人的高度信任,赢得老祖宗的无比钟爱探春深知:这个唯利是图的妇人,必然会把荣府二房的经济,引到河枯海干的境地,推入倾家荡产的深渊因而对她异常憎恶,与她打交道,多半没有好词色,不是深刻揭露,就是尖锐批评,不给她留半点情面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探春刚刚代理家政时,按照祖宗留下的规矩,给赵国基殡葬银20两此时凤姐要平儿带口信给探春道:按旧例只能赏银20两,但增添些也使得,要姑娘斟酌由于赵国基是探春舅父,凤姐这话好象是对探春做人情但探春不领这个情,坚决不同意她对平儿道: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43278.html

你主子真个倒巧,叫我开了例,他做好人拿着太太不心疼的钱,乐得做人情你告诉她,我不敢添减,混出主意她添,她施恩,等她好了出来,爱怎么添怎么添!

语意锋利,语气坚决,字字冷如冰霜,句句斩钉截铁,凤姐如果在场,必然倒抽一口凉气

探春为什么要将凤姐对自己做人情的话硬碰回去,原因不难明白,因为她与凤姐的理家方针不同凤姐意在挥霍浪费,既做人情,兼谋私利探春意在节流开源,使荣府经济走出死胡同而且兴利除弊刚才开始,这种以公款做人情正是一大旧弊,如果照凤姐的意见行事,必然使自己背上徇私情枉祖规的黑锅,破坏了除弊大事这一点,她料定凤姐是知道的,也料定凤姐是盼望的凤姐的建议表面上是对探春做人情,实质上是对探春使绊子,想把兴利除弊事业毒死在摇篮里,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再如73回探春见王住媳妇强当了迎春的首饰累丝金凤,还要挟迎春为其聚赌受责的母亲说情时,特意把平儿叫来说道:你奶奶可好些了?真是病糊涂了,事事都不放在心上,叫我们受这样委屈!并且凌厉锋利地质问道:

还是她原是天外的人,不知道理?还是谁主使他如此,先把二姐姐制伏,然后就要制我和四姑娘了?

由于书中没有凤姐主使王住媳妇的描述,有的评论家认为探春神经过敏,冤枉了凤姐,其实不然探春在这里恰恰对准了王熙凤的本性,击中了她的要害只不过探春在这里用的方式是一箭双雕,既针对强当累金凤,也针对破坏兴利除弊具体一点说,是明指前一事,暗指后一事

王熙凤对人的态度,一贯从她个人的利害关系出发,与她的利害一致,能够对她有利的人就拉拢、施恩,与她的利害矛盾,对她可能不利的人就打击、迫害,直到制其死命她本是荣府长房媳妇,管理二房家政是越俎代庖,照平儿的话说,反正过几年总得回去但王熙凤贪财恋权,想趁老夫人钟爱、王夫人信任之际,大捞一把再走不迟三春姊妹特别是探春比她更有资格管理家政,虽然她们并不恋权但王熙凤连无意和自己争宠的尤二姐都要置于死地,难道对无意和自己争权的三春就无敌意么?贾府奴仆多是迎合掌权主子心意行事的,如果王熙凤真心实意关怀三春姊妹,王住和吴兴登媳妇敢对迎春、探春采取那种态度么?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累金凤事件发生在中秋已过,大观园第二次秋收已完之时,据71回鸳鸯的谈话,此时大观园的兴利事业已见显著成效,园中劳动者普遍增加收入,一个个心满意足紧接着鸳鸯含蓄婉转地谈了以下一段耐人寻味的话:

少不得意,不是背地里嚼舌根,就是挑三窝四的我怕老太太生气,一点儿也不肯说,不然,我告诉出来,大家别过太平日子这不是我当着三姑娘说:老太太偏疼宝玉,有人背地怨言还罢了,算是偏心;如今老太太偏疼你,我听着也是不好这可笑不可笑?

这段话的前面三个分句没有主语,不少新出版本的标点者都误认为主语承前省略,以致标点错误,严重歪曲了原意其实这不是省主句,而是无主句,主语鸳鸯没有说出,因为她所谈的现象背景复杂,她作为一个丫鬟只有不说为好那么少不得意嚼舌根挑三窝四的主语究竟是谁?那决不是心满意足的大观园劳动者,而是参与管家的上层奴仆,因为探春明确规定:大观园兴利的赢余直接分配给劳动者,不向账房交账所以秋后分配利润时,除了承包的劳动者显著增加收入以外,未承包的劳动者也有进益,唯有管家的上层奴仆两次秋收,分文未得,怎么不恼火,于是背地里说探春的坏话在这关键时刻,王熙凤若是真心为贾府的利益着想,就应马上站出来,坚决制止这些自私自利者的诽谤,极力肯定兴利除弊的成果,并将探春的成绩和经验,向贾母和两府掌权者详细陈述,在全族大力推广甚至筹措资金,遴选贤能以开店铺、办作坊,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有可能性的,这是贾府经济走出死胡同的唯一道路但是凤姐却装糊涂,不吭声


尤其令人深思的是探春在兴利开始前征求她的意见时,她通过平儿表示积极支持,为什么此时不放在心上,若无其事?其实她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心里比众管家奴仆更加窝火,因为探春改革的初步结果,不仅对她个人毫无好处,而且揭露出她在管理中的一系列弊端,使她相形见绌,这对于一贯争强好胜的凤辣子来说,如何容忍得下?从探春理家之初吴兴登媳妇有意刁难到秋收之后众管家奴仆恶意诽谤而王熙凤均毫不表态来看,这不能不说是有意纵容;特别是众管家奴仆敢于向兴利除弊成绩斐然并已得到老祖宗偏疼的三小姐发难,没有强有力的后台暗中支持是决不敢这么胆大妄为的,探春明知故问:是谁主使?答案不言自明:王熙凤

探春就是这样寸步不让地向威胁荣府经济最险恶的腐败主子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的

整个贾府,无人不对王熙凤另眼相看:少数人喜欢她,多数人害怕她,唯独探春与众不同——从内心深处憎恶她对于那位在贾府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琏二奶奶,敢于当面顶撞,敢于当众揭露,成为王熙凤在整个贾府唯一怕她五分的年轻姑娘

遗憾的是腐败势力在经济上已控制了整个贾府,而探春对腐败主子的斗争又孤立无援,暂时当然难以取胜但由于她敢于斗争,使王熙凤有所收敛,在荣府二房虽然中饱了白银数万两,并没有捞得更多;虽然把荣府二房整得坐吃山空寅年用了卯年的,并没有整得更惨;等到朝廷查抄旨意下达,这个最险恶的腐败主子终于和其他明码标价的货色一同落得可耻下场作为最早在贾府坚持反腐斗争的探春精神则永放光芒

3.探春具备举世罕见的革新勇气,敢于背离孔孟之道,进行民生经济改革56回写兴利除弊刚开始时,探春和宝钗进行了一次很重要的谈话探春说:

你这样一个通人,竟没看子书当日《姬子》有云:登利禄之场,处运筹之界者,废尧舜之词,背孔孟之道

既然改造大观园与修建大观园的指导思想迥然不同,在择人任事方面,探春和王熙凤也就大相径庭在建造大观园时,王熙凤已从封建宗法式的用人唯亲堕落为封建腐朽式的用人唯私唯贿了贾蓉、贾蔷与她有私情,就用贾蓉负责打制金银器皿、贾蔷采办唱戏女孩等肥缺美差,贾芸送她急需的礼物,就用贾芸购置花木而探春改造大观园时,用祝妈、田妈等管理树、花、菜、稻,是因她们本分老诚,熟悉园圃,而且都是自己与宝钗、李纨和平儿素习冷眼取中的,这种选人方式就具有初期的民主精神由于用人有唯私唯贿与唯德唯才的不同,其效果也大不一样贾芸只用不到一半的经费去置办花木,其余全部中饱私囊;贾蓉、贾蔷贪污的数字就更大祝妈等不仅没有这类丑事,而且工作积极负责如58回所写:

因近日将园中分与婆子料理,各司其业,皆在忙时也有修竹的,也有树的,也有栽花的,也有种豆的,池中又有驾娘们行着船夹泥种藕香菱、湘云、宝琴等和丫鬟们都坐在山石上,瞧他们取乐

饱满而愉快的情绪,忙碌而有序的操作,使大观园平添一种生机活跃的气象,这气象,既使林更显得欣欣向荣,也预兆秋季将获得全面丰收

在利润分配方面,探春对封建等级特权分配制度最为憎恶56回中她当众揭露了王熙凤执行的以权生钱、以权换钱的丑恶行径:

这一年管什么的,主子有一份,奴仆就得半分,这是家里的旧例,人所共知的别的偷着的在外

管家的主子和奴仆,都有其应得的月钱月米,作为其工作的报酬,但是除此以外,他们又从其经管的钱财中,提出一部分私分,主奴私分的比例是2:1这例规是他们自订的,这是公开的以权生钱至于偷着干的是指王熙凤等以权换钱的勾当,如包揽词讼以索重贿,挪用公款以放高利探春认为这些行为不仅卑鄙丑恶,而且违法犯罪,她与宝钗、李纨大胆决定:大观园兴利的收入,除以实物形式供给大观园人生活中某些需要以外,其余全归劳动者所有(她与宝钗、李纨分文不取),不向凤姐、贾琏控制的账房交账

用探春的话说,是避免又剥一层皮,用宝钗的话说,是夺他们(指管家主奴)之权,生你们(指劳动群众)之利当年秋后分配结果,不仅为荣府节省了四百两银子,而且承包的劳动者如祝妈、田妈、叶妈等显著增加了收入,未承包的劳动者也都有进益71回鸳鸯谈分配后情况是如今咱们家更好,新出来的这些底下奴字号的奶奶们,一个个心满意足,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好

探春的兴利除弊,是充满初期民主精神的改革,也是充满战斗精神的改革与王熙凤的理家相比较:一个是腐败的、损公肥私的管理,一个是进步的、大公无私的管理;一个只会使贾府衰败,直到倾家荡产,一个能够使贾府新生,更加兴旺繁荣新出来的奴字号的奶奶们体会最深刻:只有抛弃凤姐的理家方式才好,只有走探春的改革道路才好鸳鸯作为一个丫鬟不敢正面表达她们的心声,于是用一个疑问句曲折地反映了大观园劳动群众对凤姐理家的否定和对探春理家的肯定

探春只是在凤姐生病时期代理家政从壬子年二月起到同年八、九月间为止,王熙凤已基本康复,重掌理家大权她对兴利除弊虽然毫无兴趣,但也不敢取消,因为成绩已很显著,不仅全体劳动者个个拥护,有身份的丫鬟如鸳鸯等也交口赞扬,甚至主其事者还得到老太太的特别喜爱,凤姐一向是看老太太的脸色行事的,当然不敢拂逆她的意思;其次是探春这朵带刺的玫瑰,凤姐一向心存戒惧,对其成果昭著的改革措施,也不敢冒昧撤消,于是大观园兴利事业,从壬子年仲春探春代理家政后不久开始,到丙辰年秋后大观园因闹妖怪被贾赦封闭时结束,一共进行了五年

其后四年王熙凤虽然不管不问,但因承包制度的作用,劳动者的生产情绪却更高涨,管理也更严密,更注意改进生产技术,使产值成倍增长如果说第一年只是以实物形式承包了姑娘丫鬟的头油、烟粉、香纸以及各处的笤帚、掸子,大小禽鸟、鹿、兔吃的粮食为荣府节省四百两银子的话,那末到后来已远不止此数了连荣府各房的月例都承包下来了按月例包括主子们的月银,丫鬟、仆役甚至水月庵姑子们的月钱月米,这可不是小数,即以贾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纨(涵贾兰)的月例而论,每人每月就有20两,四人每年就是960两,加上其他数以十计的主子和数以百计的下人,每年总数必然在2000两之上102回在大观园封闭后有这样的叙述:园中出息,一概全蠲,各房月例重新添起,反弄得荣府中更加拮据

大观园兴利的收入,已在荣府各房总体生活水平上反映出来,这决不是象某些评论家所说的是杯水车薪九牛一毛而等闲视之了

大观园兴利除弊的先进经验和卓越成就,首先受抑于凤姐——未能使其走出大观园在全府推广而发扬光大;探春远嫁后断送于贾赦——竟因闹妖而封闭园门,使这棵茁壮成长的新苗夭折在即将参天、可望成林的关键时期可见在腐败主子掌握大权的任何环境里,即使是效益显著的改革事业也注定要功败垂成的这也是贾探春总想离开这环境,另在新天地以实现抱负的根本原因

大胆兴利、坚决除弊的贾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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