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金瓶梅》德文全译本译者 祁拔兄弟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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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研究德国文学的,偶然的机会使我与《金瓶梅》研究结下了缘分

1987年10月1日,我在波恩登山饭店举行的一次午餐会上碰到一位女士,她就是当时坐在我身旁的西德外交部工作人员嘉布里艾勒·维伯女士我们在交谈中谈到中德友好关系的发展和两国文化的交流当我说到许多德国文学名著都已经译成中文,而翻译成德文的中国文学名著却寥寥无几时,她不无自豪地说:《金瓶梅》的译者奥托·祁拔是我母亲的父亲真的?,我不由自主地追问了一句:奥托·祁拔(Otto Kibat)?六卷本的译者?她说:正是!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我曾经在书店里浏览过这部译著,一套六本并排着立在一个黑匣子中,平装本,黑底白字书脊,彩色封面前五卷是小说正文一百回,包括诗词,一字不漏地全部译出第六卷是译者写的序言和注释这些注释不但帮助读者了解书中涉及的中国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而且也反映了译者几十年艰辛的劳动过程和严谨的治学态度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第一卷前面有德国当代汉学家赫伯特·弗朗克撰写的前言他在前言中概述了中国小说的发展,指出《金瓶梅》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同时高度评价了祁拔兄弟的译文因此,当我听说这位女士就是祁拔的外孙女时,便迫切地想知道更多一些关于译者的情况可惜,嘉布里艾勒出生之日,正是她外祖父奥托·祁拔辞世之时但她马上补充说,她的母亲和姨妈可以提供一些情况于是我们约定以后打电话联系,同时我在她给我的名片上作了一个特别的记号,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在我1988年回国以前,未能实现这个愿望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1989年4月我回故乡探亲一位中学时代的好友贾昭林告诉我,六月份将在徐州举行第一次国际《金瓶梅》学术讨论会根据他珍藏的贾氏家谱,徐州教育学院的张远芬教授写了一本书《金瓶梅新证》张远芬教授在这本书中提出一个新的观点并论证了《金瓶梅》的作者¾¾四百年来众说纷纭的一个悬案¾¾就是我这位同学的先祖贾三近迄今为止,这是金学研究中关于《金瓶梅》作者的最有力论证我听了之后又惊又喜,并且立即给他讲述了两年前我在波恩与嘉布里艾勒·维伯女士的巧遇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第二天,他带我去拜访张远芬教授,谈到《金瓶梅》德文译本的情况,他听了之后,很赞成我把这些情况介绍到中国来,这对促进金学研究和交流大有裨益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6月15日,我应邀列席了第一届国际金瓶梅学术讨论会通过这次讨论会,我不仅对国内金学研究的历史和现状有了进一步了解,而且有幸结识了国内金学研究的全部专家学者,有老前辈,也有后起之秀与此同时,我也更感到将《金瓶梅》在德国的情况介绍到中国来,并且将中国金学研究的新成果介绍到德国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讨论会后不久,我又来到德国,在波鸿大学继续攻读德国文学临行时,我将这次会议的照片、资料打进行囊,准备有机会作一个介绍并实现两年前没有实现的访问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9月4日,我兴致勃勃的来到德国杜塞尔多夫市巴巴罗萨广场六号嘉布里艾勒的母亲哈娜·维伯姐妹俩早已等候多时,听到铃声,便一起出门迎接哈娜的妹妹赫尔嘉是专门从另一个城市赶来的,可惜嘉布里艾勒已经因公回日本了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哈娜与赫尔嘉姐妹俩相差两岁,现在都已年过花甲,但看上去都很年轻因为她们俩都是在中国出生的,所以我的来访对她们来说自然非同寻常我们一见如故,便开门见山地谈起她们的父亲奥托·祁拔她们把早已准备好的《金瓶梅》译文手稿和父母亲留下来的影集放到我的面前我首先打开发黄的影集,她们一一加以说明

她们一家在汉口和长沙生活的情景和中国二十年代南方城市的风貌使我感到异常亲切,也把她们带到遥远的回忆之中尤其令我感动的是,哈娜还拿出她珍藏了六十年的中国农村儿童穿的虎头鞋它们仍然那样崭新、那样鲜艳那一针一线无不浸润着一个中国妇女¾¾她们的保姆谢妈的一片深情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赫尔嘉说她也有一双那是她们一家离开中国时谢妈送给她们的礼物祁拔夫人当时曾想把谢妈带到德国来,但是谢妈不肯去祁拔先生也不主张带她走他知道对一个中国农村妇女来说,远涉重洋到外国去是难以想象的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加上难以排解的乡愁,会断送她的性命的文章源自 四大名著网:http://www.sdmz.cn四大名著-http://www.sdmz.cn/50553.html

谢妈终于没有到德国来,但是,这位朴实、善良的中国妇女的形象却永远留在哈娜姐妹心中我用她们为我准备饮料的间隙,注意观赏了客厅墙上的一幅幅山水画和刺绣花卉刺绣和花卉上的题款都是:赠祁拔先生,盛锺俊从这些艺术品可以断定,盛锺俊先生是祁拔先生在中国的挚友,而且是一位酷爱诗画的艺术家哈娜告诉我,这些礼物从前都压在箱子里,值得庆幸的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它们能幸免于难当时他们一家住在哥达市,房屋在战争中被炸毁,但他们救出了这些物品,连同《金瓶梅》译文的手稿遗憾的是中文本的《金瓶梅》及插图未能保存下来为了怀念她们的父亲和她们童年生活过的中国,不久前,她们把这些画镶嵌在镜框里所以,我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中国文化的氛围,恍如回到中国似的

因为赫尔嘉下午两点要去给学生上音乐课,我就把手稿放到一边,说以后有时间再细细地看然后我请她们看了我带来的有关《金瓶梅》学术讨论会的照片,画展和泥塑的照片,贾氏家谱的照片和金瓶梅学刊创刊号等资料虽然她们很早就回到德国,双双都走上音乐之路,没有学习汉语,继承父业,但对这些资料极感兴趣,表示要介绍给有关专家,并希望我不久能与他们接触

根据我的要求,她们讲起对自己父亲的印象哈娜首先回忆道:三十年代,我们都很小,不懂事,只记得父亲成天伏在案头写呀写,对周围发生的事情视而,充耳不闻有一次,我们姐妹俩在父亲的工作室里玩得高兴,站在沙发上又蹦又跳,又拍又打,弄的满屋尘土飞扬,父亲只顾埋头工作,毫无察觉母亲突然进门,见此情景,大吃一惊,厉声呵斥我们这时候,父亲才慢慢回过头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她们一生中关于父亲的最难忘的一幕赫尔嘉补充说:父亲对纳粹极其反感,有一天老师到家里来告状并提出警告,说我们在学校讲了反纳粹的话父亲听了之后,不但没有指责我们,反而为我们辩解作为一个服役多年的军人,在纳粹时代能不参与政治,闭门译书,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奥托·祁拔,生于1880年,父亲是东普鲁士里克市一名邮局官员在兄弟姐妹五人中,奥托排行第四他的哥哥阿尔图尔年长两岁奥托的父母亲均在中年相继去世,兄弟姐妹五人便成了孤儿叔叔和姨妈收养了他们奥托兄弟后来在柯尼希斯堡住读,中学毕业后,一起进入大学,奥托学习法律,阿尔图尔学习语言1905年,奥托参加了普鲁士皇家海军,不久便开赴德国在中国的殖民地青岛,从此他便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

奥托在中国学会了中文,从老师那里得知《金瓶梅》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他感到这部故事发生在山东的小说就像自己故乡的小说一样,于是就立志要把它译成德文第一次回国休假时,他向阿尔图尔谈及自己的庞大计划,并希望找一位合作者阿尔图尔理解弟弟的愿望,热心表示愿意合作奥托回青岛以后,阿尔图尔便在德国自学起中文后来,他虽然几经努力想到中国去,但终未能如愿所以,他后来与奥托合作翻译《金瓶梅》完全靠自学的中文(阿尔图尔终生食素,晚年成为威廉港市动物与环境保护协会的奠基人因无子女,1955年,阿尔图尔立下遗嘱,将全部财产死后捐献给该市动物保护协会)

奥托服役结束后,要求留在青岛一家德国贸易公司工作,以便继续学习中文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被迫将在中国的殖民地山东半岛转让给日本,所有在华的德国人都不得不返回德国奥托回国后,在哥达市法院任职,翌年结婚二十年代,中德贸易得以恢复奥托挈妇将雏,随另一家贸易公司重返中国第二次中国之行主要待在汉口和长沙,共五年,生下二女,即前面提到的哈娜与赫尔嘉姐妹加上第一次在中国的十三年,奥托·祁拔一共在中国生活了十八年

1928年,奥托的辛勤劳动结下了第一个果实,即第一卷(第一至第十回)在哥达由恩格哈德-莱赫出版社出版四年后,1932年又出版了第二卷(第十一至二十三回)并预告翌年出版第三卷然而,由于希特勒上台实行的文化专制主义,排斥一切与纳粹思想不协调的意识形态,无数书籍均被投入大火之中,这部被奥托称之为故乡小说的《金瓶梅》也同遭厄运,甚至连印版也被销毁

对祁拔兄弟来说,这个打击无疑是当头一棒!多年的努力要半途而废了,怎么办呢?继续干!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没有出版时间的压力,他们的翻译工作却更从容了他们不但一回回地译下去,而且认真地修改了前两卷凡是疑难的地方,他们都反复商讨,切磋在第二次访问哈娜·维伯夫人时,我从头至尾翻阅了他们的手稿和绝版的第一卷、第二卷,发现打字机打印的手稿上几乎每一页都有龙飞凤舞的德语速记符号,这足以证明他们的翻译工作是何等认真了哈娜告诉我,当年祁拔兄弟住在两个城市,一个在哥达市,一个在威廉港他们定期书信往来,每年至少聚会一次他们的译文修改之处和通信均用速记符号,现在能认读这种符号的人已经不多了到纳粹投降时,他们的翻译工程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九,只剩下最后一章一年后,他们便完成了全部翻译和注释工作两人一起为此笔耕了十八年

当时,苏联占领区的出版社有兴趣出版全书,但祁拔兄弟因感到在苏占区内不再有个人自由发展的可能而没有同意后来,他们试图在西德出版此书由于1950年西德英泽尔出版社出版了弗朗茨·库恩的节译本《金瓶梅》¾¾其中性描写情节基本保留并且添枝加叶¾¾,所以,别的出版社对出版全书不再感兴趣

直到五十年代末才有一家重点介绍东亚文化的瑞士小出版社(天平出版社)接受了这部译稿但是,奥托1956年因病去世了,阿尔图尔也年近八十,已无力过问出版事宜,1960年也相继去世值得庆幸的是,天平出版社在阿尔图尔去世之前,请求他写下了他们的小传和翻译此书的经过,给后世研究《金瓶梅》译本留下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这便是第六卷卷首的传序

天平出版社从五十年代计划出书,直到1967年才出了第一卷,又过了十六年即1983年,六卷本的《金瓶梅》德文全译本才全部出齐慕尼黑的汉学家赫伯特·弗朗克为此书撰写了前言,德国之声的一位编辑逐字逐句地进行了校订经过耐心细致的工作,这部从译文到印刷装装帧都尽善尽美的长达三千一百五十五页的《金瓶梅》德文全译本终于在原作问世四百周年前夕全部出齐了为此,德国之声中国编辑部的编辑安德里亚斯·多纳特撰写了半小时的广播稿,题为:《金瓶梅》¾¾中国的一部四百年的小说仍具有现实意义

多纳特指出:被称为第一奇书的一百回《金瓶梅》在数量上超过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和托马斯·曼的《魔山》,语言上充满了中国的诗词典故以及对外国人来说更加困难的地区方言,仅此两方面就决定了翻译此书的难度没有毕生为之奋斗的决心和坚忍不拔的毅力是难以想象的祁拔兄弟的译文确立了他们作为大翻译家的地位

多纳特在评论中还写道,祁拔的译本将在西方恢复这部巨著的本来面目,被库恩的译本(900页)歪曲了的这部作品的形象将会得到纠正他肯定了这部书的价值及其现实意义,从一个新的角度指出:如果说这个在明朝还那么光辉灿烂的中央帝国突然崩溃不是历史的不幸,那么,《金瓶梅》这部小说已经揭露了明朝社会生活中后来没落的根源并使之清晰可见《金瓶梅》是一部杰出的社会批判小说,它也使欧洲的读者清楚的认识到,为什么中国在最近几个世纪中落到欧洲人的后面

他接着说:我们只要观察一下西门庆这个人物就够了他被刻画成一个生气勃勃的业主,在他所在的小城中,他是一个暴发户他经营生药买卖,但他对自己经营的东西却不感兴趣他不是一个药物学家,不搞药物研究,相反,他却被一个和尚引诱,买下他的春药奇丸,既不开处方,也不对药丸进行分析,以便自己进行大量生产他有一群酒肉朋友,但却不喜欢和医生及药剂师来往,也不在开处方和出售药物的人中间保保持并扩大药材的销路他将自己的大部分财产都投入与本行不相干的地方去了:他用钱买了一个提刑职位,他压根儿就不具备这方面的常识,但他却敢公然接受贿赂,以从未有过的方式扩大自己的财富在那里,权力与法律不是被当作一种公共的准则,而是被当成用来投机的商品这就是没落的萌芽,在中国富裕而繁华的明代它就已经产生了到如今,这株毒苗是否已被铲除,抑或仍在发挥作用,《金瓶梅》的每一位读者读完这部小说以后,亲自考察一下这个人民共和国,都能做出自己的判断在《金瓶梅》问世四百周年以后的今天,它仍然是一部现实的作品

祁拔兄弟的《金瓶梅》全译本给德国人的第一个印象竟是这样准确,最初的评论竟是这样中肯,这不能不首先归功于祁拔兄弟的辛勤劳动

关于祁拔兄弟的《金瓶梅》译文,弗朗克在前言中给予高度的评价,他指出:当弗朗茨·库恩对某些必须加以说明的地方用德语进行解释时¾¾对外行人来说是必要的¾¾不是任意改写、丢弃一些文字、仅保留其中一般的内容,就是对有关句子添油加醋,加入一些德国读者可以理解的关联虽然这两者都是应急的办法,以便把翻译工作进行下去但肯定也导致了对的错误联想相反,祁拔兄弟则致力于严格地忠于,力求译文尽善尽美当然,在祁拔兄弟的译文中仍可以找到一些语言上的‘瑕疵’,然而,这对于他们几十年中跨越东西方的伟大工作中所取得的全部成就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尤其是像《金瓶梅》这样一部著作,其对白中的语言常常是那么难以理解,在这里要是再吹毛求疵,那就更不应该了即使是汉学家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终于有了一部在德语区迄今仍然不熟悉的中国小说被完整地和忠实地翻译出来了仅此一点,就应该赢得毫无保留的承认某些个别的说明或措词可能过于谨慎,则可以忽略不计无论如何,文学之友、文化史家和民俗学家,都会第一次在这部德语的中国十六世纪的巨著中,发现那些再现出来的关于一个真正译本所能涉及的东西……此外,汉学家们还应对迟迟问世的祁拔译本表示感激,因为对一个汉学家来说,一部欧洲语言的译本摆在面前,总是一个重要的帮助,尤其是在某些特别值得借鉴的地方,更是如此同行们在引用儒家经典时,总习惯于援引莱格(Legge)、库夫菇(Couvreur)和卫理贤(Wilhelm)的译文,但是,祁拔的译文无论如何也是值得引用的这同样是由于它的完整性

目前,德国尚未出现有分量的研究《金瓶梅》的专著,散见于报刊的文章还处于介绍和为此书正名的阶段正如这部小说在中国的境遇一样,它在德国也遇到同样的命运,当然这多半是由于库恩的译本造成的印象基于这种原因,天平出版社开始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这从该出版社第一版《金瓶梅》德文全译本前面附的一段文字可以得到证明,这段文字是这样的:

汉堡天平出版社谨告

此书只限售给专门从事文学和学术研究人员及有这方面常识的书商

凡将此书出卖、扩散或带广告性地出借给不具上述知识者,或将从书公开展出、出示、转交、提供、出售和出借给十八岁以下青年者,均将受到惩罚

这段文字在后来的版本中都消失了但维伯夫人当时从邮局海关领取赠书时,却因这段文字遇到了麻烦书是从瑞士寄来的,按规定必须当场打开检查海关人员看到这段文字,顿时严起来,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审视着这位年轻的女士当时是1967年哈娜·维伯夫人作了一番解释之后海关才放行我第二次访问哈娜时,听她给我讲了这段小插曲并有幸看到印有这段文字的红色亚麻布封面的精装本(1967年出版)

柏林的汉学家卢茨·毕格教授在介绍旧中国伟大长篇小说的产生一文中指出:接受这部小说,在中国国内外,从一开始就因书中明显的性描写而处于对立状态,基于这个理由,《金瓶梅》今天在中国不易得到,在台湾也只是经常地在限定范围内出版但是我认为,正是以1695年的(张竹坡)最新版本为根据的德文全译本¾¾奥托和阿尔图尔·祁拔兄弟的毕生之作,十七年后方全部出齐¾¾才能指出,这部书不是色情小说,其中的色情描写只是整体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审视那二百幅木刻插图尤其可以看出,顶多只有四分之一的插图从广义上说属于色情图画彼得·赫利德·罗斯通(Peter Halliday Rushton)对此给予进一步确切的证明他指出,在小说中共描写了一百零二次艳遇,其中只有四十七次全写,二十一次根本没写孙书愈(Sun Shuyu )提出论据支持这种观点,指出床上场景的描写在全书约八十万字中不到百分之一

最近,波鸿大学马汉茂教授与科隆大学毕格教授联合主编的中国论文集第五十卷出版了他们的学生尤尔恩·布罗莫许斯特的一篇论文,题为明代小说金瓶梅翻译之批评此文从内容和语言上将祁拔兄弟(Kibats)的德译本、莱维(Lévy)的法译本、埃杰顿(Egerton)的英译本以及库恩(Kuhn)的德文节译本进行了比较,有说服力地证实了祁拔的译本相比之下的确更忠实、更接近,更多地保留了异国风情,因而更具吸引力

现在,祁拔兄弟的《金瓶梅》德文全译本除天平出版社出版以外,还同时由乌尔施坦出版社出版,而且每年都有再版,在德国的书店里随时都可以买到值得指出的是这部书在书店里不再被列为色情小说,而是被放在世界文学名著架上

遗憾的是祁拔兄弟均未能看到他们的全译本问世不过,弗朗克教授说得好:如果说这是值得惋惜的话,那么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这里有一句中国谚语:‘豹死皮存,人死名在’(见五代史)

作者介绍:德文翻译家

本文经作者授权刊发,台北《文讯》杂志,1991年第6期、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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